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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叶浮萍第二卷 浪里走风过竹影

第二十一章 (1) 秋老虎赖在嘉兴城头上不肯走时我摆地摊整半年了。

钱是真见了回头钱。

从最初攥着几张皱巴巴的毛票算成本到如今铁盒子底沉着大几千块——都是实打实从中山路夜市、勤俭路街角挣来的。

白天蹲在摊子后数零钱看日光把“上海牌”手表的玻璃面晒得发亮傍晚收了摊就揣着钱包往东风饭店旁边的小炒摊钻。

那会儿嘉兴的夜刚有几分活气。

小炒摊的煤炉总冒呛人的烟炒螺蛳的铁铲叮当响我和毛毛经点一盘炒鳝糊一盘盐水毛豆一碟炒螺丝一瓶加饭酒喝到脸红就往工人文化宫跑。

里面的舞厅刚换了新彩灯转起来像把星星揉碎了撒下来我踩着《粉红色的回忆》的调子瞎晃看姑娘们飘逸的长裙子扫过地板心里头是飘的。

这种飘在看见隔壁五金公司大堂里那辆摩托车时突然就落了地。

是辆日本产的铃木绿色车身油箱上的银标在太阳底下亮得扎眼。

那会儿摩托车金贵得很嘉兴城里可数得见谁家男人要是骑一辆开过去能引得半条街的人回头。

我每天收摊都绕路去看看修车师傅擦它的链条听发动时“突突”的声儿脚底下跟生了根似的。

“你这眼神跟饿狼瞅着肉似的。

”毛毛凑过来“想买?” 我没吭声。

谁不想?男人对这铁家伙的稀罕跟姑娘爱新头绳一个理。

可手心里的钱是活水进手表、跑义乌拿衣服哪样离得开流动资金? 真把钱砸进摩托车里遇上好货拿不出钱那才是捡了芝麻丢西瓜。

“生意要紧。

”我扯了扯嘴角转身往摊子走可眼角余光总忍不住往五金公司瞟——那抹绿跟烙在心上似的。

没过多久手表库存见了底。

先前去厦门进货都是挤绿皮火车的硬座二十几个小时熬得腰都直不起来。

这回口袋里有了底气托火车站票房的朋友买了张卧铺票。

也不贵几十块钱搁以前能让我肉疼半天这会儿只觉得值:躺在小床板上盖着列车员给的薄被听着车轮“哐当哐当”响天亮就到厦门连脚都不酸。

还是住王丽珠姐家。

到厦门就像回到了自己家我每次来都住那儿。

丽珠姐总炖着闽南的土鸭汤汤上浮着金黄的油花喝一口暖到心里。

“木子你这趟来气色比上次好多了。

”她给我盛汤“是不是生意顺了?” 我跟她笑说“还行”没细说赚了多少她家的手表销量她大概也有数 第二天去石狮才真惊着了。

石狮的街跟嘉兴完全两样。

摩托车跟蝗虫似的横冲直撞“突突”声能把耳朵吵聋骑车的大多是年轻后生穿花衬衫戴蛤蟆镜风一吹衬衫下摆飞起来野得很。

我站在街角看心里那点对摩托车的念想又冒了头跟春草似的疯长。

晚上回丽珠姐家忍不住提了一嘴:“姐石狮摩托车是不是便宜? 嘉兴城里一辆要顶我小半年收入呢。

” 丽珠姐正帮我整理刚拿的衣服闻言抬头笑:“便宜是便宜可大多是走私来的。

我们这儿交管睁只眼闭只眼你们内地就不同了——上牌、查证管得严着呢。

你真想买先回嘉兴问问清楚能上牌再来钱不够姐先垫着。

” 她话说得实在我点头应下心里却跟揣了个小鼓。

那天晚上没早睡帮丽珠姐在灯下组装手表她自从上次跟我一起去摸底后一个月也开始组装电子表了零件细小得眯着眼穿表带。

我一边穿一边想石狮街上的摩托车想它们跑起来带风的样子手里的活都慢了半拍。

在厦门歇了两天扛着两大包衣服回了嘉兴。

刚把货卸下就往车管所跑。

跟门口看车的老交警递了根烟打听摩托车上牌的事老交警嘬着烟说:“只要手续齐能上。

就是进口车麻烦点得有正规发票。

”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接下来半个月我把摊子盯得更紧连文化宫的舞厅都少去了。

等手里的钱又攒够了数咬咬牙直奔五金公司——那辆绿色的铃木还在我指着它跟老板说:“开票我要了。

” 骑上摩托车的那天嘉兴城的风都是甜的。

我在中山路开得慢慢的故意把油门拧得轻响看路边摆摊的同行直瞅我毛毛坐在后座跟路边摆地摊的人打招呼我笑着抬手比了个“耶”。

晚上更疯载着毛毛往南湖边跑夜风从耳边刮过远处的湖心岛亮着灯像浮在水里的星星。

有了摩托车进货也利索多了。

以前去杭州红太阳广场龙翔桥市场。

那时候还没四季青得坐长途汽车晃两个钟头现在拧油门就走一个多小时就到。

听说上海柳林路也有个服装市场我心痒某天一早揣着钱就往上海开。

上海的市场洋气挂的都是人造棉的裙子、雪纺衫泡泡纱裙颜色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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