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的心跳差点停。
这男人声音太低太冷。
木念僵着脖子假山石缝里漏进点光刚好照亮他下半张脸嘴唇没什么血色。
是他。
那是木念前几天顺手用灵泉喂过几口的残废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儿?还能动了? 男人看木念愣着手上力道又松了点眼睛还盯着她等一个答案。
远处救火的嚎叫越来越响。
木念脑子里乱糟糟。
她拿不准这人想干嘛是敌是友。
她没时间了。
木念喉咙发干声音挤出来:“是又怎样?你要拿我去请功?” 男人没说话就看着木念。
那眼神深得很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极轻地笑了一下不是高兴倒像自嘲。
“请功?”他声音压得更低“那火放得时机很准。
” 木念听懂一点。
他不是侯府那边的人。
箍着她腰的手终于松开。
木念立刻退开半步后背抵着假山石。
木念警惕地瞪着他。
木念出声:“你……” “你娘和妹妹在西边那个最破的院子里。
”男人打断她话说得又快又清楚“门口本来有两个守着的刚才乱起来跑了一个还剩一个打瞌睡。
” 木念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 男人没回答只是侧过身让开一点点空隙目光投向西边道: “再不去等前头火救得差不多你就没机会。
” 木念狠狠心不管了是陷阱她也得闯娘和妹妹等不起。
木念猫着腰就从假山石后面钻出去一头扎进更深的阴影里朝着西边摸去。
身后那男人无声地隐回黑暗里再没一点动静。
侯府彻底乱了套。
粮库那边火光冲天把半个天都映红。
下人们乱跑有端盆泼水有尖叫哭喊还有趁乱卷包袱想溜的互相撞上打翻东西骂声、哭声搅成一团。
木念贴着墙根躲着人流小心地往前走。
灵泉慢慢修复着木念的身体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楚眼睛也能在黑暗里看出好远。
有人大喊:“大爷晕过去”。
管家声嘶力竭地大叫:“先去救粮”。
木念那个四叔气急败坏地吼:“抓住纵火的”。
没人注意她这个病痨鬼。
越往西走越偏僻人也越少。
荒草长得老高冷风一吹呜呜地响听着瘆人。
这里和前头的喧闹比起来静得可怕。
终于木念摸到记忆里那个小院的破木门。
门虚掩着。
木念趴在门缝上往里看。
院子里黑灯瞎火只有一间小屋透出点微弱得可怜的油灯光。
一个看守抱着棍子靠坐在门廊柱子底下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
果然如那个男人说的只有一个还在睡觉。
木念没发出一点声音一步步靠近那个看守。
走到跟前那看守咂咂嘴嘟囔一句梦话脑袋歪到另一边睡得更沉。
木念举起剪刀犹豫一下。
最终还是调转方向用剪刀柄朝着看守的后颈狠狠砸下去。
“呃。
”看守闷哼一声瘫倒在地。
木念丢掉剪刀扑到那扇木门前去推门。
门从里面插上。
木念急得压低声音喊:“娘阿柔是我念儿开开门。
” 里面先是死寂过了一会儿传来细细嗦嗦的声音。
一个怯生生、带着哭腔的小女孩声音问:“是姐姐吗?” 木念出声:“是我阿柔快开门。
” 里面响起拖东西的声音门闩被费力地拉开。
门开了一条缝。
一盏小油灯的光漏出来照亮门口。
一个瘦小、满脸是泪的小女孩仰头看着木念是妹妹木柔。
木柔身后昏暗的屋子角落里。
一张破板床上一个妇人挣扎着想坐起来。
她气若游丝地唤:“念儿是我的念儿吗?” 木念一步跨进去反手关上门扑到床前。
床上妇人脸色蜡黄瘦得脱了形眼睛深深地凹下去只剩一点微弱的光。
正是她娘亲永宁侯府曾经的嫡夫人柳氏。
木念的眼泪一下就冲出来。
她跪在床前抓住娘亲干枯冰凉的手出声:“娘。
是我我来了我来了。
” 柳氏的手抖得厉害一只手颤巍巍地抬起来摸着木念的脸出声: “念儿你怎么、怎么来了他们不是说、说你病得起不来要冲喜。
” “他们骗人娘我好多了。
”木念急忙说把脸贴在娘亲手上“侯府完了粮库被烧现在乱得很我是偷跑出来。
” 木念飞快地上下看着柳氏。
娘亲这病分明是长期郁结于心又缺医少药活活拖垮的。
还有妹妹阿柔也面黄肌瘦穿着带补丁的旧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木念心里刀割一样疼。
她恨得咬牙那群畜生。
“娘、阿柔没时间哭了。
”木念用力抹掉眼泪道“这地方不能待。
侯府要塌大水就要来我们必须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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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先炸侯府再去逃荒第8章 乱中求生母女重逢来源 http://www.baojie910.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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