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修时记”的玻璃窗上像无数根银针刺向那块褪色的招牌。
林墨推开门时风铃发出一声嘶哑的响店里弥漫着机油和陈年木料的气味墙上挂满了各式钟表指针却全指着三点十七分。
店主老周趴在工作台前背对着门口手里还攥着一把螺丝刀。
林墨喊了两声“周叔”没人应。
他走近些一股铁锈味钻进鼻腔——老周的后心插着一根黄铜表针长度恰好穿透整个胸腔针尖从锁骨下方露出泛着暗褐色的光。
作为市局最年轻的法医林墨见过的离奇死法不少但这般精准得近乎仪式感的刺杀还是头一次。
他戴上手套轻轻碰了碰那根表针发现针尾刻着极小的字:“1895”。
“死者周明远六十二岁钟表修复师独居。
”助手小陈拿着记事本念道“发现尸体的是他的学徒说是今早来取修好的怀表发现店门没锁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 林墨的目光扫过工作台。
上面摊着一只 disassembled(拆解)的古董座钟齿轮散落如星最中间的发条盒里塞着半张泛黄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一串数字:“3:17第七个齿轮少了一齿”。
“三点十七分。
”林墨看向墙上的钟“所有表都停在这个时间包括他的死亡时间——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就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左右。
” 更诡异的是老周摊开的左手掌心用红墨水画着一个残缺的齿轮齿牙恰好少了一块形状与纸上描述的“第七个齿轮”完全吻合。
警方排查了三天毫无头绪。
老周性格孤僻除了收过几个短期学徒几乎没什么社交。
唯一的疑点是他最近总在深夜外出邻居说见过他背着工具箱往城郊的废弃钟表厂去。
林墨决定去钟表厂看看。
那地方在文革时就废弃了红砖墙上爬满爬山虎铁门锈得像块烂铁。
推开门的瞬间无数只飞蛾扑棱棱飞起撞在头顶的破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厂房中央摆着一台巨大的落地钟钟面玻璃碎裂如蛛网指针同样停在三点十七分。
林墨走近时发现钟摆下方的地面上刻着和老周掌心一样的齿轮图案只是这个图案是完整的。
“林法医你看这个!”小陈指着钟的底座那里有个暗格里面藏着一本牛皮笔记本。
笔记本里记着些钟表修复的心得直到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潦草:“他们在找‘时间残片’说藏在第七个齿轮里……1895年的大火不是意外……那只怀表不能修……” “1895年?”林墨想起表针上的数字“查一下这钟表厂1895年发生过什么。
” 档案显示1895年深秋这家名为“恒记”的钟表厂确实起过一场大火烧死了七个人包括厂长在内。
奇怪的是火灾报告里提到现场发现了七只怀表表针全停在三点十七分且每只怀表的第七个齿轮都莫名缺失了一齿。
“老周修复的最后一件东西是什么?”林墨突然问。
小陈查了记录:“是一只1895年产的银壳怀表送修人叫赵立三天前取走的。
” 赵立是个古董商住在老城区的一栋民国小楼里。
林墨找到他时他正拿着那只银壳怀表用放大镜仔细看着什么。
看到警察他手一抖怀表掉在地上表盖弹开里面的齿轮清晰可见——第七个齿轮果然缺了一齿。
“这表……不是我修的。
”赵立脸色发白“是老周非要给我修说里面有东西。
”他说三天前取表时老周塞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心戴黑手套的人”。
“黑手套?” “对最近总有人跟踪我那人总戴一只黑色皮手套左手的。
”赵立的声音发颤“老周说1895年那场火是厂长自导自演的他把一笔巨款换成了黄金熔成薄片藏在了七只怀表的齿轮里——就是所谓的‘时间残片’。
” 林墨拿起那只怀表突然发现表盖内侧刻着个“恒”字是“恒记”钟表厂的标记。
他试着转动表冠齿轮转动时发出一阵细微的“咔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当晚林墨接到小陈的电话说赵立死了死在自己的书房里后心插着一根同样的黄铜表针针尾刻着“1895”掌心画着残缺的齿轮。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只有那只银壳怀表掉在地上第七个齿轮不翼而飞。
“窗户是从里面锁死的门也是反锁的。
”小陈的声音带着惊恐“像密室杀人。
” 林墨盯着那只怀表突然注意到表壳边缘有处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撬过。
他想起老周的笔记本:“查一下1895年那场火灾里死去的七个人有没有后代在世。
” 结果令人毛骨悚然:七个人的后代中有五个已经去世死法都和老周、赵立一样——后心插着刻有“1895”的表针死亡时间全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掌心画着残缺齿轮。
剩下的两个一个是老周另一个叫苏梅是市博物馆的钟表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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