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购买新厂房的豪情壮志在具体事务的冲击下很快便沉淀为一种更为务实和急迫的压力。
杨建华会计连夜赶制出的资金规划表清晰地显示着未来几个月每一分钱的流向那庞大的购厂款和后续改造费用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催促着生产规模必须再上一个台阶才能产生足够的现金流支撑起这次艰难的扩张。
而扩大生产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人手。
省城的招工启事贴出去好些天了前来应聘的人却寥寥无几。
一方面国营厂依然是大多数城里人就业的首选铁饭碗的吸引力根深蒂固;另一方面锦绣制造厂虽然小有名气但在真正的城里人看来终究是个“乡镇企业”身份上差着一截。
孙卫国那样的本地青年毕竟是少数。
“厂长这样下去不行啊。
”张梅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招工登记本发愁地说“新厂房要是空着那每天的利息可都在烧钱啊!” 周志刚工程师也提醒道:“新生产线一旦安装需要提前培训工人时间很紧张。
” 苏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办公室窗外越过省城鳞次栉比的屋顶望向了南方那片生她养她的土地。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清晰起来——回村去!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力量。
那里有最熟悉的乡亲有最能吃苦耐劳的乡亲更有对他们夫妻抱有最朴素信任的根基。
“回村招工?”林长河听到她的想法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沉吟了片刻便点头道“也好。
知根知底。
” 这个决定不仅仅是为了解决用工荒更仿佛是在沉重压力下一次本能的情感回望一次汲取力量的溯源之行。
出发的前一晚苏晚竟有些失眠。
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招工的具体事宜而是村头那棵老槐树是家门口那条潺潺的小溪是父亲日渐硬朗的身影和母亲絮絮的叮咛。
一种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悄然弥漫心头。
林长河默默收拾着行李将几条“大前门”香烟和几包省城买的、包装精美的糖果仔细包好。
“给乡亲们带点。
”他言简意赅地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便坐上了回乡的长途汽车。
车子颠簸在熟悉的土路上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楼房逐渐变为广阔的田野和星罗棋布的村庄。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与省城的汽油和煤烟味截然不同。
苏晚靠在窗边看着飞快掠过的田埂、水牛和弯腰劳作的农人心中那片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着。
林长河依旧沉默但紧绷的嘴角似乎柔和了些许目光也追随着窗外的景致那里有他守护过的土地和他背着她走过风雪的记忆。
车子在村口停下。
依旧是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树下却比往常热闹了许多。
得到消息的村长和几位长辈早已等候在那里。
远远看到苏晚和林长河下车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回来了!晚晚和长河回来了!” “哎呀真是出息了!看着就跟城里人一样了!” 乡亲们围拢上来热情地打着招呼目光中有好奇有羡慕更有一种看着自家孩子有出息了的由衷喜悦。
几个半大的孩子挤在人群里仰着头怯生生又崇拜地看着穿着体面、气质已然不同的苏晚和林长河。
苏晚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她努力保持着微笑一一回应着乡亲们的问候将林长河准备的香烟和糖果分发给众人。
那熟悉的乡音那质朴的笑容那毫不掩饰的热情像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她连日来的焦虑和疲惫。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村长握着林长河的手用力摇晃着又看向苏晚“晚晚啊你们在省城干的大事咱们村里都传遍了!‘先进典型’!给咱们村争了大光了!” 回到家父亲苏大山正站在院门口张望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是压抑不住的骄傲。
母亲则一把拉过苏晚上下打量着嘴里不住念叨:“瘦了瘦了城里肯定吃不好……”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闻讯赶来的乡亲。
苏晚和林长河被簇拥在中间仿佛英雄凯旋。
此情此景与几年前她重生归来时面对退婚风波、家徒四壁、受人白眼的境况已是天壤之别。
苏晚心中感慨万千紧紧握住了身边林长河的手。
是他陪她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才有了今天的衣锦还乡。
寒暄过后苏晚说明了此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招工。
她站在院子中央面对着熟悉的多亲声音清晰而有力:“各位叔伯婶娘兄弟姐妹!我和长河在省城的厂子现在需要人手!这次回来就是想请咱们自己乡亲过去帮忙!” 她详细介绍了厂里的情况:工作内容主要是缝纫、裁剪、包装有老师傅带;实行计件工资多劳多得包吃包住;每个月有休息年底有奖金。
随着她的讲述乡亲们的眼睛越来越亮。
在家种地靠天吃饭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几个钱。
去省城做工还能拿现钱这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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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七零锦绣小农媳第21章 回乡招工来源 http://www.baojie910.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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