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薄雾尚未散尽劳勃国王的狩猎队伍便如同一条镶金嵌玉的巨蟒蠕动着离开了君临城。
喧闹的马蹄声、猎犬的兴奋吠叫、以及劳勃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暂时驱散了红堡上空盘踞的阴霾。
艾德·史塔克率领留守的廷臣们在城门口送行他身姿挺拔面色如常但站在他侧后方的周浩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位北境守护紧绷的肌肉下那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焦虑。
瑟曦王后端坐在华盖轿辇中今日她罕见地没有穿着代表兰尼斯特的深红而是一身象征王室的墨绿色天鹅绒长裙金发挽成严谨的发髻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母仪天下的微笑。
但当她看似无意地扫过艾德和周浩时那碧绿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冰锥般的寒意和……某种近乎胜利在望的轻松。
“老虎已经出笼巢穴里的毒蛇要开始清场了。
” 周浩心中默念他的特殊感觉像一张无形的网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不安分的能量波动。
昨晚地牢里那个死士刺客冰冷的沉默和维扬·普尔崩溃哭嚎时吐露的“小指头”的名字都像毒液一样侵蚀着他对“剧情可塑性”的最后一丝幻想。
队伍远去烟尘渐落。
城门口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凝重。
廷臣们各自散去眼神交换间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意味。
艾德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对周浩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沉默地快步返回首相塔。
书房的门刚一关上艾德一直强撑的镇定便垮塌了几分他猛地转身灰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和难以置信:“培提尔·贝里席!那个……那个我几乎看着他长大的小指头!他怎么敢?!还有瑟曦……她难道疯了?劳勃还没死!” “权力的游戏里疯狂往往是常态大人。
”周浩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他走到窗前警惕地观察着庭院“对于瑟曦来说劳勃离开君临就是她动手的信号。
她不会等到国王归来。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就在现在。
” “行动?如何行动?”艾德走到桌边手按在冰冷的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像你说的去红堡抓住王后和她的孩子们?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这就是叛国!金袍子会立刻将我们撕碎!” “不大人。
”周浩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艾德“我们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了。
毒酒事件意味着他们已经撕破了脸。
现在不是我们抓他们而是他们要来抓我们了。
我的建议是——放弃君临立刻北上!” “北上?”艾德像是被刺痛了声音陡然提高“你是要我像个懦夫一样背弃劳勃的托付放弃首相的职责从君临逃跑?!”北境人的荣誉感像枷锁一样束缚着他。
“是战略性转移!”周浩寸步不让语气急切而坚定“是为了保住史塔克家族的血脉和未来以便日后能真正履行你对王国、对劳勃陛下的责任!留下只有死路一条!艾德看看珊莎和艾莉亚!你想让她们也变成这场肮脏游戏牺牲品吗?你想让凯特琳同时失去丈夫和女儿吗?!” 最后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艾德的心上。
他脑海中浮现出妻子温柔的面容女儿们天真烂漫的笑脸以及临冬城心树下孩子们的欢笑。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脸上血色尽褪挣扎和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敲响罗德里克爵士焦急的声音传来:“大人!金袍子……金袍子把塔楼围住了!” 来了!比预想的还要快! 艾德猛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决绝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但声音却重新变得稳定而有力:“罗德里克!备马!最快的马!珊莎!艾莉亚!到庭院来立刻!什么都别带!” 命令被迅速执行塔楼内一片忙乱。
艾莉亚第一个冲下来她已经换上了利落的骑装小脸上满是兴奋和紧张手里紧紧攥着“缝衣针”。
珊莎则被女仆拉着下来她美丽的蓝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不满:“父亲!为什么?我的新裙子还没收拾……” “没有时间了珊莎!”艾德罕见地对女儿用了严厉的语气他抓住大女儿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听着现在非常危险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听话! 珊莎被父亲眼中的恐惧和决绝吓到了乖乖闭上了嘴。
周浩快步走到艾德身边语速极快:“大人正门走不通了。
我知道一条废弃的密道通往黑水河边的旧码头。
你带着她们从那里走我留下来吸引注意力!” “不行!”艾德断然拒绝手按上了剑柄“我绝不能……” “艾德·史塔克!”周浩第一次直呼其名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命令!不是请求!你是北境之主是她们的父亲你的生命比我的重要一百倍!你的责任是带她们回家回到临冬城!我的责任是确保你们能安全离开!相信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充满了男人间的承诺与托付。
塔外金袍子指挥官司林特的叫嚷声已经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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